打死不能说的事

木 铃
有些话,打死也不能说,如果实在忍不住了,那就喝口水,像吞药丸一样再咽回去。
爱兰不知为什么,年初开始喝蜂蜜,还吃蜂胶,还喝花粉,还有什么什么蜂蜡蜂毒蜂王浆。她好像突然跟蜜蜂攀上亲戚似的,不但自己跟蜂产品亲,还极力推荐我们也食用。当然,我们也受益不少,她时不时地给我们冲一杯蜂蜜水,或者像分糖豆一样发给我们每人一颗蜂胶。我们颇不好意思,便托爱兰带瓶保健品应付下面子账。小葛嗜甜,最喜欢往爱兰那儿凑。他每次揩蜜的时候总说要自己买,但这事一直停留在嘴巴上。爱兰一向慷慨,每次都舀一大勺蜂蜜给小葛。久而久之,小葛就“上瘾”了。他偶尔馋了,而爱兰又不在,他就自己动手。
那天早晨,缇娜把自己家配的祖传止咳药水带了一瓶给爱兰,因为爱兰这两个月患上了过敏性咳嗽。后来爱兰出去了,小葛上班来得迟,来了之后就在爱兰的格子间捯饬。十分钟后,只见小葛抓耳挠腮浑身挠。缇娜紧张地到爱兰的桌子上看了一下,她带的祖传药水少了一半,而那药用过量唯一的副作用就是痒痒,彻骨之痒。这件事情没人敢说出来,大家都害怕小葛会掐死缇娜。爱兰听说小葛喝了她的蜂蜜引起了“过敏”,十分过意不去,为给小葛“报仇”,把蜂产品全部倒垃圾桶里了。我们的财务主管梅科长过了45岁以后,看报表就把手向远伸,至少离眼睛二尺远。我们以为她的眼老花了,她说不是,甚至有一次为此撂了脸子。后来,我们就再不说诸如“老花”“视力”之类的词了。
那天她去乐天玛特采购办公用品,回来时坐公交车。她没有看到坐在车尾的同事青青,青青休产假,去乐天玛特买奶粉。她本来打算叫梅科长的,但看到梅科长一脸黑线的样子,也不知道她的心情如何,就没敢打招呼。梅科长过了45岁后,除了视力问题,心情也时不时出岔子,所以,跟她搭讪,一要注意敏感词,二还得察言观色。否则当面翻脸,谁都没面子。
车到路口拐弯时,梅科长突然叫了起来,这不是1路车吗?为什么要拐弯啊?司机冷冷地说,老大姐,这么大的一个“4”啊,怎么会是“1”呢?这个司机不明白什么是敏感词,要知道,老花、更年期等等词汇,不都联系着一个“老”字吗?梅科长十分气愤,当即发飙,你才老呢,你们全家都老。青青吓得把头埋在奶粉里,等梅科长下车走远了才敢抬头。
话说我们工宣部的江部长,自诩文化人,特别是见到美女,“文化”便“汩汩”冒泡。缇娜是我们单位资深美女,所以江部长最喜欢坐在缇娜的格子间谈“文化”。那天缇娜的转椅坏掉了一个轮子,报修了,只是修理工迟迟没来。为了甄别坏轮子,缇娜特意将坏掉的轮子用螺丝刀拧了下来。不一会,江部长来了,一屁股坐下,要知道,他的吨位级别在100kg以上,哦喔。
紧接着就是“乒乓”一阵乱响,江部长从椅子上摔了下来。按说坐少一个轮子的椅子也不至于摔倒,问题出在江部长的坐姿上,他太迷恋跷二郎腿的感觉……从此,坊间流传,江部长二百来斤的体重坐塌了办公椅。我们也因此得福配备了新椅子,价格颇高,据说很结实,三百斤也承受得住。而真实的故事,谁都不敢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