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式薯片

郁海红

    远远地，看见农贸市场拐角处有一长队，走近后，见是一个油炸茨菰片的摊点，有趣的是，摊主在旁边竖着一块半米高的硬纸板，上书“苏式薯片”四个大字，下面紧跟着几行小字：休闲小吃、生津润肺、止咳化痰、健康养生。见雪白的茨菰片静静地躺在一只干净的大竹筛子里，更见众多茨菰片们在紧邻的一口大油锅里吱吱作响，香气扑鼻。我赶紧站到了队伍的尾端。

    进入秋季后，一直到来年春节期间，现炸茨菰片的摊点，是苏州城一道独特的风景。茨菰，我原本并不爱吃，虽然知道其营养价值较高，富含铁、钙、锌、磷、硼等多种活性物所需的微量元素，淀粉、蛋白质和多种维生素，有较好的药用价值。但是，正如有人给它的戏称“嫌贫爱富菜”一样，只要和蔬菜一起烹调，总觉得有一股苦味，除非来一盘浓油赤酱的茨菰红烧肉，才会偶尔吃一两块。以前看沈从文说“茨菰格比土豆高，茨菰的格高，恐怕要归功于一点苦味”时就很不解，品尝了油炸茨菰片后，感觉既香又脆，关键是其中的苦味几乎可以忽略。于是，每年茨菰上市期，我就会买些油炸茨菰片作为休闲食品。有的摊主直接在油锅里加入了适量的咸盐，也有的准备了椒盐放在一旁，顾客可依自己喜好添加，油炸茨菰片也是很多人的下酒菜。

    摊主是夫妻俩，一边忙碌一边和我们聊天，一位老婆婆说：“小孙子咳嗽好多天，挂水都不见好，以前喜欢吃薯片，前几天买了你们的茨菰片后连吃了几天，咳嗽居然好了，我再来买一斤。”那位男摊主马上就说：“商场、超市里卖的薯片，是土豆切片加工的，里面添加剂太多，是垃圾食品，我们这个茨菰片你们也看到了，虽然外型和那种薯片相似，但是新鲜、卫生、没有其他任何添加剂，这是健康薯片……”

    我们听后都笑了起来，想想土豆也怪倒霉的，总是被人拿来和茨菰比较，先有沈从文大师的不待见，如今，又招卖茨菰片的摊主调侃，真是“躺着也中枪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