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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家的大院

作者:佚名  来源:江苏传媒网  发布时间:2015/5/19 8:37: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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施邦鹤

    S家前院有一座大厅,约有六十多平方米。当年S家做官的时候,大厅是显示地位的场所。爸爸告诉我,那时大厅里挂有八盏大玻璃灯,彩色玻璃是从西洋进口的;条案、八仙桌以及八张宝座都是红木的。大厅里还挂着字画,放着大号的瓷花瓶。S家里办红白喜事时,大厅里都挤满宾客,送的喜帐叠得只剩下署名都能从大厅两边一直挂到大门档。后面二进的东院子里还搭上戏台子。S家在唐仁街乃至门东门西都是一个气派的大户人家。到了民国时候,子孙分家析产立了三房,后又分为六房,以至于又到了十四房,后人中随着岁月流逝,渐渐地也分为三六九等了。有做公务员的,有教书的,有做老板的,有拉板车的,还有游手好闲,打流混世去了的。有个败家子竟偷了大厅里的玻璃灯和宝座在后门口卖给了人家,给发现后,五花大绑在大厅里家法伺候。

    自那时起,S家日渐衰落。大厅已渐无颜色,陈设已不知去向,挂在大厅里的字画已被各房瓜分,挂在自己的家里了,花格子门也被下掉了许多扇,不知了去向。柱子上的生漆脱落得斑斑驳驳。黑黝黝的大厅顶上什么也看不清,因为没有照明,虽然院子里每户都有独立的电表,但无人来承担这公共的照明。有太阳的时候也可以看到大厅正中顶上悬挂着的一块巨大的匾,上书“慈爱廉明”四个金字,匾的前面挂着一只木匣子,这叫“神祖盒”。地砖大多已踩碎了,坑坑凹凹的。

    我记事的时候,大厅是我们全院居民的活动场所。夏天到了,高大宽敞的大厅,是纳凉的好地方,十几户邻居常常聚在这里聊天,择菜和做针线活,和气一团。当然这里也是小朋友的最爱,踢毽子,抖空竹,格房子或是捉迷藏。过年了,小朋友到了晚上都喜欢把花灯提到大厅里,点上蜡烛,唱着儿歌:“娃娃哎,出来玩灯呵,不要你的红,不要你的绿,只要你的洋蜡烛。”欢声笑语在大厅里荡漾。这座年迈的老宅大厅,在享受着与后代子孙们的天伦之乐。

    白天,这里是一所私塾的教室,朗朗的读书声在大厅里回荡。S家在辛亥革命以后大多弃官从文,成了教育世家,大宅第成了书香门第。1958年“大跃进”时期,街道上办起了集体食堂,不知道S家哪位子孙将那块匾送给了街道居民委员会,做了馒头案板了,长条案子、八仙桌也统统被征用了,给抬走了。大厅里顿时空空荡荡的。随后,一个街道办的小工厂进了大厅,大厅里很快响起了机器马达的轰鸣声。

    1966年春天,全国上下刮起了“破四旧,立四新”的革命风暴。不知怎么了那只挂在大厅顶上悬了上百年的“神祖盒”,竟鬼使神差地从房梁上掉落下来,摔成了八瓣,像是自尽。大家上前一看,见盒子里装的是一张皇帝圣旨,内容是册封S家祖先为一品武官,御赐名“宝塔”大将军。众人大惊失色,慌忙将圣旨连同列祖列宗留下的影像和家谱等等“四旧”一起堆在后园子里。S儿亲自点上一把火,将这些“封资修”焚之一炬。大火从S家后园子里升起,黑色的烟雾在院子外面的街上都可以看到。于是有人报了警,救火龙不消一会便呼号着赶到,才知道并非火灾,只是场误会,是S家的人们在进行“破四旧”的革命行动,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,可怜的列祖列宗们化成了一股青烟,永远离开了S家大院,离开了他们的子孙们。

    没过两年,街道小工厂倒闭了,大厅归了房管所。不久的时日,一座红砖水泥砌成的简易瓦房在原来大厅的土地上盖成了,做房管所的会议室。S家的大院,而今朱梁色改,画栋凋零,人是物非了。

    S家前院有一座大厅,约有六十多平方米。当年S家做官的时候,大厅是显示地位的场所。爸爸告诉我,那时大厅里挂有八盏大玻璃灯,彩色玻璃是从西洋进口的;条案、八仙桌以及八张宝座都是红木的。大厅里还挂着字画,放着大号的瓷花瓶。S家里办红白喜事时,大厅里都挤满宾客,送的喜帐叠得只剩下署名都能从大厅两边一直挂到大门档。后面二进的东院子里还搭上戏台子。S家在唐仁街乃至门东门西都是一个气派的大户人家。到了民国时候,子孙分家析产立了三房,后又分为六房,以至于又到了十四房,后人中随着岁月流逝,渐渐地也分为三六九等了。有做公务员的,有教书的,有做老板的,有拉板车的,还有游手好闲,打流混世去了的。有个败家子竟偷了大厅里的玻璃灯和宝座在后门口卖给了人家,给发现后,五花大绑在大厅里家法伺候。

    自那时起,S家日渐衰落。大厅已渐无颜色,陈设已不知去向,挂在大厅里的字画已被各房瓜分,挂在自己的家里了,花格子门也被下掉了许多扇,不知了去向。柱子上的生漆脱落得斑斑驳驳。黑黝黝的大厅顶上什么也看不清,因为没有照明,虽然院子里每户都有独立的电表,但无人来承担这公共的照明。有太阳的时候也可以看到大厅正中顶上悬挂着的一块巨大的匾,上书“慈爱廉明”四个金字,匾的前面挂着一只木匣子,这叫“神祖盒”。地砖大多已踩碎了,坑坑凹凹的。

    我记事的时候,大厅是我们全院居民的活动场所。夏天到了,高大宽敞的大厅,是纳凉的好地方,十几户邻居常常聚在这里聊天,择菜和做针线活,和气一团。当然这里也是小朋友的最爱,踢毽子,抖空竹,格房子或是捉迷藏。过年了,小朋友到了晚上都喜欢把花灯提到大厅里,点上蜡烛,唱着儿歌:“娃娃哎,出来玩灯呵,不要你的红,不要你的绿,只要你的洋蜡烛。”欢声笑语在大厅里荡漾。这座年迈的老宅大厅,在享受着与后代子孙们的天伦之乐。

    白天,这里是一所私塾的教室,朗朗的读书声在大厅里回荡。S家在辛亥革命以后大多弃官从文,成了教育世家,大宅第成了书香门第。1958年“大跃进”时期,街道上办起了集体食堂,不知道S家哪位子孙将那块匾送给了街道居民委员会,做了馒头案板了,长条案子、八仙桌也统统被征用了,给抬走了。大厅里顿时空空荡荡的。随后,一个街道办的小工厂进了大厅,大厅里很快响起了机器马达的轰鸣声。

    1966年春天,全国上下刮起了“破四旧,立四新”的革命风暴。不知怎么了那只挂在大厅顶上悬了上百年的“神祖盒”,竟鬼使神差地从房梁上掉落下来,摔成了八瓣,像是自尽。大家上前一看,见盒子里装的是一张皇帝圣旨,内容是册封S家祖先为一品武官,御赐名“宝塔”大将军。众人大惊失色,慌忙将圣旨连同列祖列宗留下的影像和家谱等等“四旧”一起堆在后园子里。S儿亲自点上一把火,将这些“封资修”焚之一炬。大火从S家后园子里升起,黑色的烟雾在院子外面的街上都可以看到。于是有人报了警,救火龙不消一会便呼号着赶到,才知道并非火灾,只是场误会,是S家的人们在进行“破四旧”的革命行动,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,可怜的列祖列宗们化成了一股青烟,永远离开了S家大院,离开了他们的子孙们。

    没过两年,街道小工厂倒闭了,大厅归了房管所。不久的时日,一座红砖水泥砌成的简易瓦房在原来大厅的土地上盖成了,做房管所的会议室。S家的大院,而今朱梁色改,画栋凋零,人是物非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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